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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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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白瓷盤中放著兩個三明治,隨著微溫的熱度,炸豬排的香氣彌漫開來。

安室透將白瓷盤放在圓桌上,拉開鹿見春名身前的椅子坐下。

“你為什麽天天來吃霸王餐?”

安室透目光控訴。

“話不要說的那麽難聽,我這叫蹭飯。”鹿見春名嚴肅地糾正他,“況且我們不是好搭檔嗎?吃你兩頓怎麽了。”

他很理直氣壯。

獨居這麽多年,鹿見春名當然是會做飯的。但是他的料理水平也就只是“吃了不會死人”而已,和安室透這種能靠臉和廚藝把波洛經營成米花人氣餐廳的完全沒的比。

安室透說:“你天天到店裏來打卡,梓小姐已經在懷疑我們的關系了。”

鹿見春名眨了眨眼睛,目光越過安室透的肩頭,看向站在開放式廚房後的榎本梓。

榎本梓一面用綢布擦拭著白瓷盤,一面偷偷地用視線的餘光瞟過來,滿臉都寫著八卦。

鹿見春名似有所覺地收回目光,“她覺得我在追求你嗎?帥氣的咖啡廳看板郎先生。”

他單手撐著臉,銀色的鬢發垂落在肩頭,鎏金般的瞳孔中跳躍著光斑,像是融化的蜜糖。

被這麽註視著,幾乎讓人產生一種被珍視著的暧昧的錯覺。

“……你以前也是這麽對他的嗎?”安室透握著咖啡杯的手指緩緩收緊,手背上的青筋緩緩凸顯出來。

他腦海裏閃過青年微笑的臉。

“誰……?”鹿見春名遲疑著問。

安室透這態度,搞的好像他渣了什麽人似的。

“不,沒什麽。”安室透很快收斂了外露的情緒,“不用去跟梓小姐解釋一下嗎?”

“不解釋也沒什麽關系吧,不過是不是當員工家屬就可以理直氣壯地白嫖了?”

鹿見春名動容地握住了安室透的手。

安室透嘶了一聲,用力把手抽出來,咬著牙擠出微笑:“我以為你現在就已經很理直氣壯了,不是嗎?”

“不,”鹿見春名誠懇地搖頭,“我只是臉皮厚。”

安室透沈默了幾秒,真誠地發問:“你之前的搭檔真的沒有對你動過手嗎?”

“……可能,有吧?”鹿見春名含混地回答。

安室透不說話了。

他註視著鹿見春名慢條斯理地咬著三明治,日光透過明凈的玻璃櫥窗湧進室內,落在鹿見春名淺銀色的鬢發和睫毛上,顯出半透明的色澤來。

雖然性格很難評價,但安靜不說話的時候,誰都得承認這是一張格外昳麗的臉。

玻璃窗外突然傳出來的一聲重響擾亂了安室透的思緒。

江戶川柯南從樓梯上幾步跳下來,將滑板扔在地上踩上去。

安室透站起來,拉開玻璃門問他:“出什麽事了嗎?”

“蘭可能有危險。”江戶川柯南回答。

他擡手打開追蹤眼鏡的開關,透明的鏡片上出現了一個閃爍的紅點。

一朵茉莉幹花當然代表不了什麽,既沒有死亡預告也沒有其他奇怪的跡象,誰能憑借一朵幹花就說這是犯罪標記?

江戶川柯南不想給毛利蘭造成恐慌,只隱晦地提醒了她。雖然有斯托卡嫌疑,但是為了安全,他還是在毛利蘭的書包上粘了一個小小的發信器。

“你一個人恐怕不安全吧。”安室透神情凝重,“我和你一起。”

然後他抓著鹿見春名的手腕就將他拽走了。

鹿見春名咬著沒吃完的三明治,滿目茫然。

“等等?跟我有什麽關系?”

“地址我已經發給你了,拜托了,安室先生!”

江戶川柯南已經踩下了滑板,渦輪制動的發動機中瞬間噴出大量的氣體,熏得鹿見春名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江戶川柯南彈射起步,滑板載著他飛了出去,在馬路上的車流中絲滑穿行。

“這什麽黑科技?”鹿見春名難以置信,“馬路上滑滑板不違反交通法嗎?”

鹿見春名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安室透的。

“那是阿笠博士的小發明。”安室透沈默了瞬息,“至於滑板能不能上路……這歸交通科管。”

“以及,身為作奸犯科的犯罪分子,你不應該藐視法律嗎?”

鹿見春名一臉的你別造謠:“誰說的,我是遵紀守法的三好公民。”

安室透冷笑一聲,心說哪個三好公民家裏會有自制手槍和炸彈的工具跟原材料?

……

江戶川柯南頂著被交通科以超速為由給他的滑板貼罰單的風險,一路風馳電掣趕到了發信器顯示的地方。

他提心吊膽地跳下滑板,直奔巷道。

“蘭!!!”

毛利蘭疑惑地轉頭看向江戶川柯南,“柯南?你怎麽來了?”

“我……”江戶川柯南欲言又止,“這是……?”

毛利蘭歪了歪頭,在等江戶川柯南回答的同時,還輕輕晃了晃手腕。

被她揪著衣領子拎起來、幾乎口吐白沫的男人也奄奄一息地跟著晃了兩下身體。

“這個啊,”毛利蘭露出了煩惱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好像要襲擊我的樣子,所以我就下意識地出手了……結果他就變成了這樣。”

“我明明沒有用全力呀,要不要叫個救護車來呢?”

她似乎很害怕這脆弱的生命直接去世,小心翼翼地將被一拳正中腦門、直接昏過去的男人平放在地上。

江戶川柯南半蹲下來,用手剝開男人的衣服外套。

屬於金屬制品的鋒利刀光在路燈下一閃而過,衣服口袋中掉落出了幾多茉莉制成的幹花。

白色的花滾進泥水之中,瞬間便染上汙穢。

“蘭姐姐,”江戶川柯南站起來,擡頭看向她,“還是先報警吧。”

“誒?”毛利蘭楞了一下。

“這家夥,就是之前連環殺人案的犯人……蘭姐姐你大概是被他給盯上了。”江戶川柯南嘆了口氣,“還好你沒事。”

“什麽?”毛利蘭的面孔瞬間蒼白。

她反應過來,立刻按下手機上最常摁下的快捷鍵,撥出了報警的號碼。

倒在地上的犯人突然動了動,咳出一口血來。

江戶川柯南看看地上的一攤血跡,再看看臉色蒼白、受到驚嚇的毛利蘭,再次開口。

“……還是再叫個救護車吧。”

“你看,我就說沒事的吧。”鹿見春名趴在車窗上說。

安室透坐在馬自達的駕駛位上,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盤。

“嗯,沒事就好。”

“這裏看起來也不太需要我們,”鹿見春名將最後一口三明治吃完,“走吧。”

“去訓練場。”

*

身為一個有逼格的跨國大型犯罪組織,必然是有訓練場的。

被組織認為有發展潛力的新人們經常會在訓練場中訓練,由教官教他們格鬥和槍法。

但為了避免新人之間出現臥底,訓練場的使用時間和場地通常都是分開的。

安室透帶著他去的就是一處訓練場——據說是Boss給鹿見春名安排的覆健。

白色的馬自達行駛在跨海大橋上,遠處的高樓上,鏡片的反光一閃而逝。

基安蒂確認了一遍行程,架起狙擊槍,趴在高樓的樓頂。

透過高倍率的瞄準鏡,她一眼就看到了那輛行駛中的馬自達,副駕駛上鹿見春名的側臉清晰可見。

馬自達行駛的速度緩緩降了下來——跨海大橋意料之中地堵車了。

基安蒂緩緩舒出一口氣,將準星對準了鹿見春名的腦袋。

她的手指按在扳機上,緩緩下扣。在即將徹底摁下時,瞄準鏡中的鹿見春名驟然轉過了臉來,燦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她。

基安蒂悚然一驚。

分明隔著數百米遠的距離,按照常理來說,鹿見春名根本不可能看見她……但她莫名地認為,鹿見春名就是在透過瞄準鏡和她對視。

——被告死鳥盯上了。

這種想法讓基安蒂直冒冷汗。

她加入組織也有不短的時間了,聽說過不少和告死鳥有關的傳聞……宣告死亡的不祥之鳥、神出鬼沒的幽靈、能夠憑空奪走人性命的傳奇殺手。

一大長串聽起來充滿了中二病槽點的頭銜。

她之前對這只“告死鳥”不屑一顧,但當親眼看見他的時候,卻突然能夠明白那種微妙的感覺了。

基安蒂猶豫了,將準星緩緩下移,只瞄準了鹿見春名的胸口。

她咬了咬牙,閉上眼睛,摁下了扳機。

……

“你在看什麽?”安室透問。

“總感覺有人在看我。”鹿見春名皺眉。

得益於多年被通緝懸賞的逃亡生活,鹿見春名向來對視線十分敏感。

安室透挑眉,“這可是橋上。”

“我知道,”鹿見春名聳了聳肩,“所以我說是感覺嘛,大概是錯覺吧。”

——不是錯覺。

鹿見春名清楚地知道。

有人在看他……會是什麽人呢?他思考,難道是Boss安排的試探手段嗎?

下一瞬間,他便聽到了子彈呼嘯而過的疾馳聲、以及玻璃碎裂的聲音,還有安室透驚詫的臉。

鹿見春名只感覺到了胸口一痛。

他垂下頭,看了一眼不斷往外冒血的胸口,又看了一眼滿臉驚愕的安室透。

“呃……你別怕。”

鹿見春名緩緩對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說這是番茄醬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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